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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后文学|守望痛痒(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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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每个清晨,老李都会扯开嗓子喊一段曲风敞亮的秦腔,从秦琼喊到杨六郎,最后包公铡了陈世美后,老杨头就隔着山喊过来,“恁那个别唱了,俺家牛都不吃草咧。” 老李病倒了,他憔
每个清晨,老李都会扯开嗓子喊一段曲风敞亮的秦腔,从秦琼喊到杨六郎,最后包公铡了陈世美后,老杨头就隔着山喊过来,“恁那个别唱了,俺家牛都不吃草咧。”
老李病倒了,他憔悴地张望窗外。他的老伴,一直跟在他身后操持家里杂事的女人,也早已站不起身。李大妈,看着躺在床上的老李,哭哭啼啼地爬起来,一直拨着儿子的电话。
老李的儿子和儿媳给家里打了最后一个电话,当时还在大城市里,李驷才说,“爸,我这几年不回家了,公司变动大,领导很看重我。”说完挂了电话,此后儿子连电话也很少打回来。
李驷才听懂了,杨大妈哭着喊:“你就应该死在城里,你还来干什么?逼疯了俩老人,你……”
北方的斜阳是冷色调的,越是进入深秋,越有一丝空旷的寂寞,这里便有了独属北方的浪漫。风起,谷物与扬尘一同撒起,尘土漫天,伴随着沙沙装麦子的声音,秋收拉开了序幕。
老李一听脖子一抽,脸一憋,气沉丹田,只听沉闷一声“喝!”声音就像一道闷雷,随即老李脸色一展,便随着老李口里吐出的一口浓痰和那一声清脆的“忒”,老李如同斗鸡胜利的大公鸡似的,拖着一双破旧的老布鞋,就进了房。
他喊着:“爸,是我,驷娃!”
“可是俺长大了,还有俺三叔说你总在俺杨爸面前说俺有多牛,现在你们都不说话了?”李驷才停顿一下又说,“你明明知道他家娃儿没出息,你还天天刺激他?”
老李弯身抓一把麦穗杆子,看几眼后放下,又抓起一把麦穗杆子,看几眼后放下。终于感觉到满意时,便拖着一双布鞋,颤颤地从场子里走出去。
四
风起,靠在柴垛上休息的人们默契地站起来,顺着风向一下下地扬起场中混着土的麦粒。最后一袋封了口的麦子结束了这忙碌的一天。
老李有一个梦,那就是供着儿子李驷才考上大学。说起,李家住的这片穷乡僻壤,用老话讲那是“北方一刮,秋裤都是硬的”。
儿子毕业进了企业,在遥远的城市上班,娶了媳妇。直到有一天,儿子和儿媳在城里买了房,从此再也没有回来过。
一辆高档的小轿车停在村口,车上下来一位穿着前卫的中年男子。他走到路旁的一位大妈面前,盯着看了看。大妈也很疑惑,又觉得来人面熟,这时男子突然叫起来“三妈!你认得不?是我——驷娃!”
来源:中国青年报客户端
村干部喜笑颜开,又是开会又是示范种树,一番折腾下来,村民却只知道了那些树是被村干部叫作“知识分子”的人拉过来的。
老李劝完老伴,不见回屋,只是往外走,老伴喊着:“你去干啥?”
学校迎来了生机,村民们读不起的书,到孩子这一辈手里却能免费去读。有人不懂什么是教育,听到别人传着,“只要读书就像那群知识分子一样”所有人都动了心。
夜幕来临,月色铺满庄稼地,也铺在收谷物后归家时,农民们前行的小道。
三
村子热闹起来了。李家买了一个风扇,大家去看新鲜,这玩意个头小,力气足,吹的风比刮风时吹的风还多,慢慢地,一家一家有了风扇。秋收时依旧会几家人聚一起碾场子,却不用等到黄昏时分起风了,再去扬场子。
可刚刚栽种树木的时候犯了难,没有树苗。村民们像看热闹似的,不明白找树苗干什么,却本能的保护自家的几棵小树。
一
“驷娃儿?呀,你都变样了,我没认得……”
挂断,重播,再挂断,再重播……
剩下的日子变得又特别快,老李再没有炫耀过儿子,只是闷闷地干活。天没有亮就跑到地里干活,满脸的胡茬,头顶烈日的身子躬成了“0”,手里的镰刀放下后,就是间歇性给儿子打钱。年复一年,打钱的次数越来越多,每次打的钱却越来越少。
中年男子顺着杨大妈的手指看去,一个老头还在路上自顾自念叨着:“丝……睡暖炕……”中年男子奔过去,牵住老头的手,泪如雨下。
将近二十年的光阴,老李磨平了手掌,弯下的腰却直不起来了。小孩子见到老李这样的人总会弱弱地喊一声“爷爷”,老李的眼睛便眯成一条缝,便缓缓地应着“哎”。应着应着,老李的眼里就落出了泪花……
“公家修的路就是让咱压滴!”老李走在后面,脸却红红的。
李驷才听到这里,身子猛颤,破了防,“哇”的一声号啕起来。老李嘴里一直喊着“俺驷娃,暖炕……”
有时候,在田地里佝偻着背的庄稼汉子也会站起来伸伸腰。入秋的太阳并不毒辣,照在汉子的脊背上依然会反着光,走近看时,汉子手上开裂得就像稀松的土壤一样,不该有光泽,可是停顿在土地里的汉子不会心疼那双黑黝黝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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