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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写北方大地命运的交响(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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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在这个基础之上,还要有心灵世界的深度,要有洞察力。否则再五光十色的生活,也不可能展现出来。这种深度,是需要通过读书、通过审美的提升、通过
在这个基础之上,还要有心灵世界的深度,要有洞察力。否则再五光十色的生活,也不可能展现出来。这种深度,是需要通过读书、通过审美的提升、通过对艺术优雅诗意的表达,甚至通过悲悯情怀来造就的,以此实现对现实生活美好的照映和升华,使世界变得有情有色。
2.“人生复杂、人性复杂,善恶交织,我笔下的人物,没有绝对的善,也没有绝对的恶”
问:在文学作品中对“善”有所向往,对“恶”有所挞伐,对不公有所矫正,似乎是您表达自身义理观念的一种方式。您认为,文学于现实而言有何用?
答:“救赎”是我的作品一贯关注的主题。与大自然雨雪交加一样,人生复杂,人性复杂,善恶交织。我笔下的人物,没有绝对的善,也没有绝对的恶。人需要有赎罪感,或对历史,或对人生,或对自然,我们总会在不经意间犯下这样那样的错误。我希望笔下的人物,在他们的晚年能够实现灵魂的救赎。比如,《烟火漫卷》中偷婴孩的煤老板希望以物质补偿刘建国,把自己公司百分之三十的股份给刘建国,而刘建国想要补偿的却是武磊,实现精神的救赎,用自己的余生去陪伴武磊。在结尾处,我没有写武磊接受不接受、原谅不原谅刘建国,只是写月夜之下两个男人的哭声,写更加热烈的劈柴燃烧的声音,写出命运的苍凉感,人生的孤寂与隐隐的暖意,我觉得这是对这个长篇而言最好的结局。
问:女主角黄娥看似不忠,丈夫亡故后,却发现自己对丈夫怀有愧意,发现往日平淡的日子埋藏有温情,甚至愿意为他赴死。您如何看待黄娥?她与您往日故事里的女主角,有哪些相似,有哪些不同?您笔下的女性,都有哪些共同的特征?
答:黄娥是一个“自然性”的人物。我在中篇《逆行精灵》里写过类似的一个人物。这种人只有在远离城市、贴近大自然的地方才会出现,她是精灵的一种。只有在船上,在雾蒙蒙的时刻,在单独送人的时候,她的情欲才会被唤醒,会渴望别的男人的怀抱。她会向丈夫坦承自己的越矩,在他死后又有为他赴死的决心;她想给杂拌儿寻觅一个负责任的养父,一条一条列出她身后杂拌儿需要注意的事项,这是身为母亲的天性;在来到哈尔滨,遇见翁子安之后,她又没有了赴死的勇气,她是一个很复杂的人。本质上,她是一个自然纯朴、更接近人的本能和本性的人。这种自然性的人是怎么终结的?高速路兴起后,水路不通航了,被陆路交通取代了,她人生的航船也就停泊了。
我写过很多女人,每个女人都不一样。若说从整体上来看有什么共同特征,大概她们都是有尊严的人。
3.“希望我的《烟火漫卷》,能够给读者在人生的旅途中,送去微光”
问:书名《烟火漫卷》里的“烟火”,是否就是人间烟火的意味?
答:这个解读是对的。除了人间的烟火,还有天上的烟火和地下的烟火。天上的烟火是“小鹞子的烟火”,比如晚霞。地下的烟火是“卢木头的烟火”,是另一世界的烟火。卢木头虽然葬身鹰谷,但他的帽子被鹰衔着,悄无声息地来到哈尔滨,在妻子眼前重现,一个死去的人以这样的方式“重回人间”。关于人间烟火,这部小说写了哈尔滨的夜市、早晚高峰的车流人流、炖锅里热气腾腾的炖菜、护送车上垂危的病人……这些都从不同侧面告诉我们生命浩瀚,万物有灵。
问:作家苏童曾评价:“大约没有一个作家会像迟子建一样,历经二十多年的创作而容颜不改,始终保持着一种均匀的创作节奏,一种稳定的美学追求,一种晶莹明亮的文字品格。”这一次,《烟火漫卷》如何达成它对美的追求?
答:如何实现对美的追求?在《烟火漫卷》里,我没有把死去的人仅仅装进骨灰盒,而是“葬”在了另外的天地。如卢木头葬在了鹰谷,刘光复骨灰的一部分被撒进了松花江。这都是他们灵魂该去的地方。
一个好的作家,从文学层面来说,不能贸然把死去的人仅仅装进骨灰盒,而要让骨灰有所归属。我们可以把骨灰写得像雪花一样漫天飞舞,同样我们也可以将生灵写得像尘埃一样在人间飞卷,变成物质世界和精神世界能看得见、感受得到的事物,这便实现了文学对美的追求。除此之外,在犯了罪的人身上,能看见一刹那的美好,哪怕如烟火般短暂,这也能够实现对美的追求。
在后记里,我写下这样的文字:列车经过小城时,不知什么人在放烟火,冲天而起的斑斓光束,把一个萧瑟的小城点亮了。我觉得,这是穿行在人间所遇见的一个特别美好的瞬间。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中,仿佛看到了从地壳深处喷涌而出的绚丽花朵。这种从绽放就宣告结束的美好,摄人心魄。
文章来源:《北方文学》 网址: http://www.bfwxzz.cn/zonghexinwen/2020/0924/502.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