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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卫巍写作画画偶尔唱京剧(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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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如果说画画和小说相同的话,这就是技巧层面上的融通。画画讲究线条,讲究笔墨,讲究构图,有时候多一笔不行少一笔不可,有时候却要用浓厚笔墨,有
如果说画画和小说相同的话,这就是技巧层面上的融通。画画讲究线条,讲究笔墨,讲究构图,有时候多一笔不行少一笔不可,有时候却要用浓厚笔墨,有的地方化繁为简,有的地方还需要去简增繁,各自表达出来的意境都不会一样。小说亦是如此。我写短篇小说《萤火虫》的时候,突然感觉自己像是在画画,不管是小说的语言还是主线、情节,都像是一张极其简约的水墨大写意。这个短篇的写作过程极其顺利,一万多字,两天就完成了,并且发表时修改的幅度不是很大。这个小说的开头写道:“这是一个全新的感觉”,我觉得这算是画画与写小说的贯通之处,也算是一种“全新的感觉”吧。
梁帅:我知道有人写作用过音乐的结构,比如咏叹调、回旋曲等,中国传统的画作是否给我们一些文学创作的启迪?
马卫巍:如果从欣赏一幅画作的角度去联想小说,肯定对我们有所裨益。大家见过东晋顾恺之的画作《洛神赋图》,这是传世之精品。这幅画作最经典之处是根据曹植的《洛神赋》而作的。整幅作品曲折细致而又层次分明地描绘着曹植与洛神真挚纯洁的爱情故事。画面中,人物安排疏密得宜,在不同的时空中自然地交替、重叠、交换,而在山川景物描绘上,无不展现一种空间美。如果这样说的话,这不正是小说所要展现的技巧吗?疏密、空间,这是最为高妙的美。
我认为绘画中所表达的东西,有时候恰恰也是小说中所表达的东西,只不过是点线面之中的丝毫差别而已。我个人最推崇的是五代时期顾闳中的《韩熙载夜宴图》。整幅画作生动地表现了韩熙载与宾客、歌女饮酒谈话等诸多场景,用屏风这一表现形式刻画了不同的画面和内容。如果我们去深入了解这幅作品,就会知道其背后隐藏着多么惊心动魄的事情。南唐当时国势衰弱,北方强大的后周对南唐构成了巨大威胁。韩熙载是北方望族,懂音乐,擅长诗文书画,且富有政治才能,但从当时情形来说,他只能纵情声色,韬光养晦。后主李煜想重用他却又对他不放心,为了了解其真实情况,于是派顾闳中嵌入韩宅画了这么一幅画。与其观看画面,还不如想象成一部国与国、人与人不断吞并、猜忌、残杀的小说。抛去技巧之外,再把这些画面之外的东西运用到小说当中,也会引人入胜。
梁帅:谈谈你的绘画吧,你是弄中国画的,中西方的画作有很大的区别,但核心区别在什么地方,你是怎么理解这些区别的。
马卫巍:张大千和毕加索有一次“中西艺术家”的经典会晤,两位艺术大师畅谈绘画艺术,期间甚欢。不过,毕加索曾认真地说:“我最不懂的,就是你们中国人,何以要跑到巴黎来学习艺术!”毕加索还说:“我不敢去你们的中国,因为中国有个齐白石。齐先生水墨画的鱼儿没有上色,却使人看到长河与游鱼。”我对西方的画作没有深入研究,但我明白毕加索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中国画讲究意境,两者之间最为核心的区别是取舍之道。
白石老人的小动物,简约传神,惟妙惟肖。我曾见过他的一幅《争食》,画面上只有两只稚鸡争抢一条虫子,然后是大面积的留白,左上角有简单的题字。画面纯净之极,干净利索,没有丝毫拖泥带水之态。老人只取了主题,舍去了背景,留下了无限想象的空间,是一种大意境。取舍之道,在乎布势、主宾、疏密,空白,是一种炉火纯青的艺术表现。
家中一位祖父素喜花草,盆盆罐罐栽满了从田野里栽植而来的野花,它们在院子中争奇斗妍,芬芳异常。但我最喜欢的,则是他家阳台上的一碗野牵牛。这种野花生长得柔弱纤瘦,藤蔓几乎透明,叶子如同手掌,小而精巧,花朵粉中透白,洁而有序。最妙的是它被栽植在青花碗里,只有几条藤蔓悬垂下来,我能看到的也就五六片绿叶,三两朵花儿,与青花碗相互映衬,简单中散发着大美之意。我认为,这就是国画中最简单最直接的取舍之道。我的一个朋友喜欢做菜,而他最拿手的是炖豆腐。他对火候十分讲究,豆腐用文火慢慢地炖煮,待八分熟后,将少许碧绿的菜叶散布其上,用余温将其蒸熟。豆腐白、菜叶青,青白相间,菜未入口先看其搭配的颜色,便觉食欲大开了。这道菜豆腐是主体,菜叶是副体,有无尚可,取舍之间,色香味俱全。
古人讲:“绵里裹铁,虚实相生。”舍去最大,我们能得到最小的精华,舍去最多,我们能得到无限的美丽。我认为中西绘画艺术亦是这样。
梁帅:最近在看什么书,你喜欢阅读哪类书?推荐几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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