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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媒文学|思念可到达(散文)(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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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傍晚,夜色还未完全爬上天际,五六月的北方,这个时间还是有一丝凉意,不知道因为是凉风还是妈妈的话,我打了个冷战,像是从骨头里钻出一只小虫,
傍晚,夜色还未完全爬上天际,五六月的北方,这个时间还是有一丝凉意,不知道因为是凉风还是妈妈的话,我打了个冷战,像是从骨头里钻出一只小虫,快速地爬进胸腔,细细密密的足搔得人酥麻。
回家的路上正是幼儿园放学的时候,哄闹将我拉回现实,我迅速跑开,我记得的,她说不喜欢过于吵闹的声音,吵得她心慌。
生命轨迹里和你们重合的部分,无论何时回想起都是我最快乐最珍贵的记忆。固然离别这件事给我的打击是巨大的,对于曾经的我来说甚至是“天塌下来”的大事。但我现在可以非常坦诚地说,我的天不会塌,它只是暗下来了、它会慢慢亮起来、每当我在被生命不可承受之痛击垮,无限向下坠的时候,关于你们的回忆就好像一只温柔的平底大碗,用爱意拼命把我托住向上送。
人对于死亡是有感知的,岁月不知何时吻上他们已经悬丝的形骸,他们也曾小心翼翼地抱着我的肩,在我耳边轻轻说:你多来看看我们。
那双手,可是极为灵巧的一双手啊,刚剥开的橘瓣似的饱满……怎么会被岁月吸干水分呢?小时候我时常怀疑,姥姥那双手上是不是有魔法,只看上下翻腾几下,我再怎么努力都无法复刻出的美味餐食就端上了桌。早上我醒来,迷迷糊糊路过厨房,看见姥姥瘦瘦小小的背影在灶台前忙活,我瞥一眼垃圾桶里的蛋壳就知道姥姥在做什么。她一边招呼我赶紧洗漱,一边拿着筷子飞速搅拌蛋液。等我洗漱完毕,鼻子一吸,满是蛋香味儿。
以至于现在抬头看看太阳,白得刺眼,直想叫人流泪。
我安慰妈妈:“一定在做他们喜欢的事。”
我跟妈妈去烧纸的时候给他们写了一封信,一并烧给他们。我不再提起“不要忘记我”,我说,就忘记我吧。完完全全去做你们自己,做所有让你们自己开心的事情。这个家有我在。去好好生活吧,或者仅仅只是睡觉也好。遗忘可以,不爱也可以。
这张床盛着我对于书籍、灯光、木质香的所有美好想象。
我走过窗后的小园,那里竟然长出了一株玫瑰。姥爷在时,会把那儿打理得井井有条,每一株花都有归处似的。他不在后,慢慢也就荒了。可是今天我路过一株玫瑰立在杂草里,热烈得晃眼。
我们住得很近,她那儿像是我的避难所,受了一点委屈,脚步便不自主地向那儿走。我一下下敲着院门口的绿色铁门。我喜欢等待她来开门的过程,将脸贴近大门,眼睛凑到缝隙里,看暮年的老太太听到声响急匆匆地扔下锅铲跑来开门,她花白的、落了芒花的头发一点一点落在我的眼睛里,脚步一轻一重分毫不差的踏在心上,那样小心翼翼的莽撞。
或许在我的印象里,他的背影是有些驼着的。他喜欢写毛笔字,是个很有艺术感的老头儿,我人生中的第一画毛笔就是画在了他房间的墙上,他看到,并没有责骂我,而是就着我的那随意的一笔画了一株君子兰。他喜欢伏案写字,桌边总是垒着一叠报纸,报纸上密密麻麻地写了草书,我说:“这些是字吗?怎么像乱画一样。”他耐心地摘下眼镜教我读:“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
他对我算得上溺爱,很多我自己都觉得过分的要求,他无不想尽办法满足。某天,我想吃鱼,他买来我却不想吃了,所以刻意刁难说:“我要吃你钓的。”第二天放学,我看见本应在电视机前看战争片的他在卧室收拾钓鱼的工具,他转头看见我,语气掩饰不住欣喜说:“来看看爷爷去水库给你钓的大鱼!”
我隐约记得那天的天空是清透的玻璃蓝,星星很多,我并不知道哪两颗星星是他们,但他们一定知道,此刻地球上无数个仰望着星空的人们之中,哪一个是我。
责任编辑:曹竞 王军利 毕若旭
来源:中国青年报客户端
我以前总是不理解为什么要用“烧纸”这样的形式去祭奠亲人,污染环境又起不到什么实质性的效果,直到死亡真正落在我的身旁,我望着街边烧纸的人,烟熏得人直想流泪,他们虔诚地跪在那里,嘴里不知道在念什么。听着那些火燃烧纸钱所发出的“噼叭”声,火舔舐着空气,拼命挣扎着向上卷,漫天的烟浮在半空,几乎要将月亮遮住。此时我不知道为什么,只觉得心安,仿佛思念有所抵达。我的眷恋,会融化在火里,依附在每一粒烟尘上,袅袅升入天空,跟他们融为一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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